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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凌川薄唇紧抿,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内室。
屋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与草药味,孙神医已经不眠不休守了两日。
他那额上布满细密的汗珠,脸色比躺在床上的姜姝宁还要苍白几分。
姜姝宁的血是止住了,可她呼吸微弱,生命力正在一点点流逝,像握不住的沙,从指缝间悄然滑走,可他却无能为力。
孙神医又一次将银针刺入她心脉周围的穴位,与阎王爷抢夺着这脆弱的性命。
他一刻也不敢松懈,一刻也不敢闭眼。
衙门外,夜色如墨。
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高墙,悄无声息地落在屋檐之上。
姜天泽脸上蒙着黑布,只露出一双燃烧着疯狂与焦躁的丹凤眼。
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,手腕一抖,漫天白色粉末便如一场突如其来的急雪,纷纷扬扬洒向下方巡逻的官兵。
几乎是瞬间,那些手持长矛、警惕四望的官兵便身子一软,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,接二连三地倒在地上,兵器砸在青石板上发出一连串沉闷的“哐当”声。
整个衙门,顷刻间陷入一片死寂,只有那诡异的白色粉末在夜风中缓缓飘散。
“砰!”
房门被猛地撞开,凌芜踉跄着冲了进来,脸上血色尽失:“王爷,不好了!姜天泽来了!他带了足量的软筋散,副将和兄弟们全都被他迷晕了!”
萧凌川眼中寒芒一闪,迅速从袖中取出几个小瓷瓶,扔给旁边的护卫:“你们快服下解药!凌芜,你在这守着孙神医,不准让任何人靠近!”
“是,王爷!”凌芜接过瓷瓶,急忙倒出一粒药丸吞下,又将瓶子递给一旁满头大汗的孙神医,她忧心忡忡地问,“那您呢?”
萧凌川的声音冷得像冰:“本王去会会他!”
话音未落,他已推开屋门,大步跨入那片诡异的白色迷雾中。
庭院里,姜天泽如同地狱里爬出的修罗,孤身一人站在倒了一地的官兵中央。
看到萧凌川出现,他那双丹凤眼瞬间浮起一层骇人的猩红。
“萧凌川!”他嘶吼着,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有些扭曲,“你到底把阿宁藏到哪儿去了?!她明明答应过我,要和我一起离开的!”
萧凌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,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疯子。
“她受伤了。”他冷冷开口,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,直直插向姜天泽,“被刺客刺中胸口,伤了心脉,现在孙神医正在里面帮她医治。你若想她好起来,就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惹乱子!”
“她……被刺伤了?”姜天泽脸上的癫狂与愤怒瞬间凝固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白的震惊。
他踉跄了一下,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。
下一秒,那震惊便化作了滔天的怒火,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猛烈。
“是谁伤了她?”
萧凌川的黑眸沉静如水,面对姜天泽的滔天怒火,他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。
“你现在问这个,还有意义吗?”他声音平淡,却像一把淬了寒冰的利刃,直直插向姜天泽的心口,“比起追究那个罪魁祸首,你更该关心的是,她还能不能活下去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?!”姜天泽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,呼吸都变得困难,“阿宁她……她到底怎么样了?”
愤怒的火焰被瞬间浇上了一盆刺骨的冰水,只剩下惶恐的青烟。
“心脉俱损,才刚刚止住血。”萧凌川一字一顿,每个字都像千斤重的巨石,砸在姜天泽的神经上,“孙神医已经守了两天两夜,才勉强吊住她一口气。你现在带着软筋散冲进来,是想让她这最后一口气也断掉吗?”
姜天泽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,他踉跄着后退一步,握着剑柄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。
他不敢相信,鲜活明媚的阿宁,此刻竟在鬼门关前徘徊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猩红的眼眸死死盯着萧凌川,像是要从他脸上找出撒谎的痕迹,“你骗我!你为了把她留在身边,什么谎话都编得出来!”
“本王有没有骗你,你自己不会看?”萧凌川冷嗤一声,侧过身,让出身后那扇紧闭的房门,“孙神医就在里面,阿宁也在里面。你要是不信,大可以现在就冲进去,看看你这一闹,会不会直接送她上路。”
姜天泽的胸膛剧烈起伏,心中有了一丝退缩。
他不敢拿姜姝宁的命来赌。
况且,以他对萧凌川的了解,若他真有心将姜姝宁藏匿起来,也断不会用这种近(乎)诅咒的恶毒方式。
萧凌川比谁都忌讳“死亡”二字与姜姝宁沾上关系!
就在此时,屋内陡然传来孙神医一声惊恐至极的低呼,萧凌川心头猛地一紧,疾风般冲回屋中。
只见一条乌黑如墨的诡异虫子,竟从姜姝宁毫无血色的唇间缓缓爬出,那一幕令人毛骨悚然。
萧凌川脸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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