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些天里,乔兮一直没敢问摩拉克斯什么时候走。
她想他没主动告诉她离开的时间是因为他自己也拿不准吧,不然,为何要为了那个诺言,提前好几天跟她说这件事。应该就是怕不知道何时突然的离开,让他们这次变成了不告而别。
摩拉克斯很看重契约。
乔兮坐在桌子前,托着脸,拿着书,裤腿往上撸得能摸鱼,小腿肚子上还蹭着泥渍,她看着窗外发呆,自顾自地叹了口气。
其实算起来,摩拉克斯总共也没回来多久,偏偏连续几日近乎高强度的相处,让她感觉两个人在一起了好久,这突然的离开,说实话,心里蛮空的。
乔兮有一些分离焦虑,她第一次发现这个问题是分班的时候,她要比别人花上很长的时间,才能从与原来同学分别的难受里走出来。
不过,现在的问题是,跟她的失落比起来,锦蓝那家伙是怎么回事?
自从摩拉克斯走了以后,锦蓝就开始了无精打采的状态,以前巡完山还能原地做一套广播体操,现在巡完山就直接瘫在乔兮的院子门口,给乔兮吓到了好几次,还以为锦蓝变成鬼了。
这时,院子那边又响起一声“噗通”,声音重重的。
乔兮额角抽了抽,不用想就知道是谁,她不明白为什么摩拉克斯走了锦蓝会有这么大的戒断反应?还时常看着她眼含热泪,一种睹人思人的诡异感,让人心里毛毛的。
锦蓝在门外躺久了,见乔兮还不来捡他,便自己爬起来,推开门走进来。
他走到乔兮的窗户前,两只胳膊撑在窗沿托着脸,深沉复杂地看着乔兮。
乔兮面无表情跟锦蓝对视。
片刻,锦蓝嘴巴一撇,又是一副想哭的样子。
乔兮捏着拳头,忍了忍,她看着锦蓝,皮笑肉不笑:“你这几天究竟怎么了?魂不守舍的。”
锦蓝摇摇头,他问:“你想帝君吗?”
这是他这几天来说的唯一的正常话,虽然怪怪的,但乔兮还是由衷欣慰。
她忽然明白锦蓝为什么难过了,锦蓝是千岩军,非常崇拜、尊敬、爱戴摩拉克斯。
自己的偶像忽然走了,有戒断反应是正常的,问她想不想摩拉克斯,就是心里的情绪装得太满,想找个倾诉一下。
乔兮默默捏拳头,她谴责自己理解锦蓝理解得太晚,还骂了他好多次。
她发誓这次一定要给足锦蓝情绪价值。
她点点头:“他陪我那么长时间忽然走了,确实想他。”
乔兮说得也是真心话,但若不是安慰锦蓝,她不会直接说“想”的。
比起想,更多的是“不习惯”。
不习惯摩拉克斯的离开。
但乔兮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,她发现她说完这句话后,锦蓝活过来了。
甚至连衣服上的颜色都跟着鲜艳了。
乔兮皱着眉头,还以为自己判断对了,乘胜追击,安慰锦蓝:“摩拉克斯之前告诉我了他会走,我想,他很快就回来了。”
锦蓝眼睛一下子大了:“帝君走之前还专门跟你说的?”
乔兮认真点头。
锦蓝憋了几天的气终于顺畅了,哪怕帝君与乔兮现在分离,这点糖,也足够他嗑了。
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糖饼,递给乔兮:“谢谢你。”
乔兮感觉自己很有安慰人的天赋,小有得意地接过饼,撕一半放嘴里,另一半分给锦蓝。
她吃着饼声音含糊:“你进来啊,站外面不冷吗?”
锦蓝把饼揣兜里,说:“我脚上泥太多了,回头给你地板踩脏了。”
乔兮有点不好意思:“那个,要不你先看看再说呢?”
锦蓝便伸头去看,乔兮的地板上全是泥脚印,一个叠着一个,他就是进去跺两脚,都算是打扫卫生了。
“你跟野猪打架了?”锦蓝直接从旁边的窗户翻进去,他走到乔兮桌子前,皱眉看着地板,没忍住“啧”了一声,说:“你已经想念帝君想念到连卫生都没心气打扫了吗?”
乔兮皱眉头:“是我这从山上到山下再到院子里,都是软软的泥,脚踩上去掺着化了的雪就成了泥浆,我没办法。”
锦蓝低头看着她那能下地插秧的裤脚:“看哥给你露两手。”
他说完这句话,就拽了旁边一个竹筐出去,没过多久,背了一筐鹅卵石回来。
乔西没想到锦蓝去捡石头,她从屋子里跑出去,帮锦蓝把筐卸下了。
装满石头的竹筐在院子里放下的瞬间,溅起泥浆,锦蓝笑着看乔兮:“你力气怎么这么大了?”
乔兮撸起袖子,蹲下去,边从筐里拿出石头铺地上,边说:“我可是练了好久的功夫,都说了练好了就把你踢飞。”
“诶,你还记仇嘞。”锦蓝对着乔兮隔空比划两拳后也蹲在地上帮着她铺路。
三条简陋的石头小路铺了出来,分别是通往大门的、通往浴室的、通往水池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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