宇文霁也知道, 为什么看古代故事里,军队人数都有一个“伪称”了。因为是非战斗人士(辅兵)和战斗人士,都一块儿统称了,然后再加一点夸大。丕州还好,连民间马匹都多, 招募来的民夫很多都牵着骡马,运输速度也快上许多, 但供给数万人的军粮, 还要照顾军马辎重, 至少要一万多的民夫。
在这点上, 游牧民族就比耕种民族方便多了……全民皆兵, 赶着的牛马就是粮食。
大军一路前行, 宇文霁白日行军夜里辗转反侧。他终于还私下里将吕墨襟叫来了:“墨墨, 如今刚开春, 遂州鲁林关外, 应该还是光秃秃一片吧?”
吕墨襟想了想:“应该是。咱们丕州还没见多少绿色,遂州的气候,与丕州差不多。”
“二十万兵马,尤其马要吃草,他们能放牧的地方有限, 也就是驻扎的地方有限。”
“你想去袭营?”吕墨襟明白了。
“我想去打他们王帐。”
“不行!”吕墨襟眼睛一瞪,一巴掌拍桌子上了,“冲破两千骑兵,和冲进数万人的大营,完全是两件事!就算冲进去了,你怎么出来?!”
“我可以晚上去。”宇文霁又道,“我也知道我是想当然了,所以我把你叫来,就是想让你拉住我。”
次日,宇文霁又把吕墨襟叫来了,吕墨襟一见他就道:“你确实是想当然了,不许去!”
第三天,宇文霁又又把人叫来了,吕墨襟面无表情:“你去了就是送命。”
如此三日复三日,已经进入遂州地界了,吕墨襟眯着眼,担心、懊恼又无奈地,与众将偷偷摸摸给宇文霁送别:“你……看见情况不对,就退回来啊。”
宇文霁:“嗯嗯嗯!”
吕墨襟:“……”出发前老大王那顿打是打轻了,要不然让老大王用真鞭子抽吧。
宇文霁出发了,这次他骑的是玄雷,黑鬃还留在王府里——经过几个月的安抚,黑鬃终于不再紧迫盯人了。他那蹄子却是没法恢复到最盛时了,宇文霁让他去平王府的马场,当一个快乐的马傲天,播种去了。
玄雷会养这么长时间,不是因为黑鬃更好,而是因为玄雷是母马,先前生了马驹,要带马驹,还要养身体。玄雷的速度比黑鬃差些,但在耐力和负重上,玄雷比黑鬃更强。
它更适合长途奔袭。
宇文霁就这么带着三千人出发了,其中包括穆拓带着他的一千族人。
穆拓是兴奋的,他出发前甚至与两个弟弟说:“你们都已安定,女人们许多都怀上了孩子,我多想就带着人冲进王帐啊。不过你们放心,我知道不能害了大王,否则咱们的安定日子也要没有了。”
他们恨图穆阿吉,最无奈的时候,他们不得不抛弃,甚至亲手杀死自己家里的老人和孩子,不抛弃的,就得拖累一家子跟不上大部队。那等待着这一家子的,可不是被大单于接收为新部落的一员,而是会成为王帐所部的奴隶,要多悲惨有多悲惨。
总之,宇文霁的部队扮成了前期驰援的士兵,直奔鲁林关。
鲁林关已经封城,就是用铜水浇了城门的那种。宇文霁到城墙下的时候,看见了小股游荡的杂胡士兵,他们正在农田上纵马来回奔驰。
这些杂胡看见了这队景朝骑兵,非但没有退走,反而吆喝着聚集起来。
“嗖!”吆喝之人面上中箭,直接从马上掉了下去,战马受惊,奔跑了起来,恰好这尸首的一只脚仍旧挂在马镫上。
听见他吆喝的疾勒人正要聚集,却只见了被马儿拖着的尸首。
“嗖!”“嗖嗖!”还有更多的中箭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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