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逾白又默默补好了被他破坏的封印,就好像没有发生被破坏这件事。
“你坐好,闭眼凝神。”
沈逾白变回了人形,食指轻轻地点在方怀瑾的额间。
一道金色的光晕慢慢荡开。
“这已经是第六条尾巴了。”
“你别管,继续。”
沈逾白从识海里,看见昏暗的地牢中,那道被悬挂起来的瘦削身影。
他的身上鲜血淋漓,衣衫褴褛,身后还有两条垂着的尾巴。
而刚说话的那两人,其中一人的手里抓着被砍断的一条尾巴。
雪白的毛发上全是斑斑点点的血迹。
被绑着的狐妖垂着头,瀑布般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。
是一个半大的少年,约莫十一二岁的年纪。
沈逾白看不清他的脸,心底有些焦灼。
他的两只手被锁链绑着,整个人半挂在空中,衣袖滑落,能看见骨节分明的手臂上全是鞭伤。
沈逾白气息颤了下,又慌忙稳住,差点让这不太稳定的识海坍塌。
他压下心底涌上的血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继续往下看。
“说,还有一只狐妖去哪了?”
那狐妖小少年掀起浓密的睫毛,能看见他脏污的侧脸勾起一抹笑。
“想、想知道?”
他气若游丝,声音小的快听不见。但沈逾白听清了。
好熟悉的声音。
紧接着,他看见其中一人朝着狐妖少年走去。
“你说什么,大声点。”
狐妖少年又动了动唇,那人还是没听清,大步走了过去,还踹了少年一脚。
“我叫你大声些。”
“我说、我……咳咳,知道他在哪。”
“早说出来,就不用受这些皮肉之苦了。呵,说吧,在哪。”
“你,你过来些。”少年几乎只剩下气声,动了动唇,干裂的嘴唇都渗出了血迹。
“我早说别打的半死不活,说话都听不清。”那人抱怨着同伴下手过于粗暴,只能将耳朵凑了过去。
他贴近少年的唇瓣,少年张口,“他在……”
“在哪……啊!”
一声惨叫划破地牢,那人捂着血淋漓的耳朵,却见少年的唇角全是新鲜的血迹,他呸了一声,牙齿上也沾染上血红色。
他放肆张狂地大笑起来。
“就你,也配知道?哈哈哈,他会好好地活着,会在一个你们谁也找不到的地方,哈……咳咳咳。”
一柄长剑从他的肩膀穿过,那人捂着被咬掉的耳朵,恶狠狠地看着狐妖少年,“老子杀了你。”
“你冷静点,这是大王的药引。”另一个人慌忙丢下手里尾巴,冲上去拦住了发狂的同伴。
沈逾白还沉浸在逼仄得叫人厌恶的地牢,恨不得杀了那两个张狂的人类。可下一瞬,画面颠倒,大片的雪花飘落。
少年裹着破破烂烂的衣服,蜷缩在雪地里,他的身体已经冻得发僵。
可没有一个人上前帮他,路上行人纷纷,全都绕着他走,生怕被缠上了。
少年听着急促离开的脚步声,闭着眼睛似在迎接死亡。
忽然嘈杂的脚步声中,有一道声音渐渐靠近,步履很轻。
他没有睁眼,而是在猜测对方是想趁着自己病重踹自己一脚,还是想从自己身上跨过去。
等了许久,没等到声音主人的下一步动作,却听到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。
“要和我走吗?小狐妖。”
那场大雪没有冻死方怀瑾, 因为他遇见了自己的师父。
方怀瑾整个人略显呆滞,他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沈逾白。
也就是说,他还有一个下落不明的弟弟。
他不仅没照顾好弟弟, 还把人弄丢了。
方怀瑾的记忆里, 他原以为自己能甩开那些烦人的修士。却不想他运气不好,来到了悬崖, 他当时想也没想就往下跳。
没死成,却也没让那些修士放弃追杀他。
等他醒来, 人已经被关在地牢里。
要是、要是他能跑得再快一些就好了。
那年还是小八的方怀瑾不过是个半大的少年,在狐妖一族还算个幼崽。
而小九晚了他好几十几年出生,连人形都还没修成。
他还那么小。
又要怎躲过那些追杀?
“你,你是……小九?”方怀瑾刚从记忆碎片中回神,撞见沈逾白那双赤金色的眸子。
……
“娘亲, 为什么小九的眼睛是金色的。”小八看着襁褓中的小九,伸爪戳了戳小九的鼻子。
“真好看,我也想要金色的眼睛。”
“他体质特殊。”娘亲没有告诉他太多。
小八懵懵懂懂,又看了看小九眉间忽明忽暗的印记,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额间。“这个好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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