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,瞥了眼他怀中的花颜,冷笑道:“原来如此,原来是因为这个妖女。耀卿,我看你当真被迷昏了头,还敢将她领回来,也不怕脏了左家的门楣!”
左耀卿的剑在花颜手中嗡鸣,昭示着主人心中的怒火,可花颜却始终低着头不言不语。
她的脸并非为寻常兵刃所伤,方才那声琴音还有左耀卿的态度都给出了答案——这女子,便是那妙音门掌门之女,左家大公子之妻,乔伊水。
她着一袭轻纱紫衣,飘逸灵动,可稍稍细看便能发现她隆起的小腹,约莫已有了六七个月的身孕。
“你为了这妖女一走了之,躲去了人界,可知修仙界中是如何传言的?”
乔伊水似乎积怨已久,愤恨道:“他们都说当年的‘左氏双杰’不过是个笑话!暨横少主为魔人所俘尚且宁死不屈,你堂堂世家公子!居然轻易为妖女蛊惑,违背正道……
“伊水!”左昭恒斥道。
乔伊水转身,含泪道:“你不让我说,我偏要说!我要让他知道,他的兄长这些年为了他的名声,为了左家能够在正道立足,连性命都不顾了!你在正气盟中与魔族拼杀,出生入死,他呢?他只知道和女人……”
“一切皆因我而起,与他何干?”
乔伊水的话语被打断。花颜站起身,毫不畏惧地直视她:“我们合欢宗虽功法诡秘,不在正气盟中,却从不逞凶行恶,何来的‘违背正道’?况且,我与耀卿已结为道侣,什么蛊惑什么媚术,只是两情相悦罢了!”
“他既是你们左家的人,你们不信他,反倒偏听流言污蔑他,是何道理?”
花颜甩开左耀卿的阻拦,掷地有声道:“你不分青红皂白,一味护着你夫君,那怎么不去问问他,究竟是谁无礼在先?”
一席话,说得众人鸦雀无声。其余弟子虽离得稍远,但也听得清清楚楚。
还以为二公子同这女子不过是露水情缘,居然已经结了契?若教家主知晓了,定然不会轻饶了他们。
这回,二公子可算是惹了场弥天大祸啊。
乔伊水下意识望向身侧,左昭恒没有帮她说话,只沉沉地望向花颜。那目光里有惊疑,有探究,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化不开的哀痛——
像是在透过她,看另一个人。
可是,她又怎么会是她呢?
方才的光幕并非为了伤人,而是一种探查术。任何伪装,甚至是夺舍,都会在此术法之下无所遁形。
她没有异状,说明她只是她,是他弟弟深爱的“花颜”。
“大哥,我想拜见父亲。”左耀卿低低出声道,“我在回来的路上方才得知,父亲他……终归是我的错,我想当面向他请罪。”
左昭恒也叹了口气:“耀卿,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。你不图名利,想去人界历练求道,这是好事;你有了爱慕之人,想同她共度余生,这也是好事。可你千不该万不该,不该离弃宗门,欺瞒父亲与诸位长老。”
“继任大典一直未办,也是为了你。父亲盼着再见你一面,今日总算能如愿了。”
说罢,他复又看向花颜,目光已经恢复了平静。
“你若还肯认我这个大哥,还肯听我的劝,便将她留在山下罢。先随我拜见父亲,再接她回宗门就是。”
在左耀卿之前,花颜虽算不上处处留情,但相好过的男人也不止寥寥数个。
旁的同门都爱找些出身显赫、天赋奇佳的男修,一是为了灵器丹药,二是为了双修进度,当然,其三便是为了那难以言说的虚荣心。
长相好,修为高,在修仙界也是很能吃得开的,因而左昭恒和暨横这类年轻男修才会如此声名远扬。
可花颜不然。她不喜欢那些自视甚高的男人,总觉得出身越高,毛病越多。
她常去勾引独身游历的少年散修,不求长相厮守,但求春风一度,元阳得手便没了兴致。
别说白灵不解,就连她自己也不太明了这种想法究竟为何。许是偏爱他们身上洒脱无畏的气质,又许是怯于同外人交付真心,在她内心深处,隐隐也是向往那种逍遥自在的活法的。
刚识得左耀卿时,花颜唤他“小正经”,看似打趣,实则很瞧不起他。因为他的谈吐修养、一言一行,显然都是长年累月的锦绣富贵堆砌起来的。
就连平日里二人在榻上厮混,他也十分恪守礼法,远不如其他男修花样百出。
而且,他总是将正经修炼与男女双修分得清清楚楚,从不与她探讨合欢宗秘籍。毕竟在他眼中,“取巧邪术”永远比不上世家功法。
他越是矜贵高傲,越是在提醒花颜,他与她根本不是一路人。她同他百般虚与委蛇只是为了利用。
但后来,相处久了,花颜才渐渐有些同情他。
左耀卿自小在父兄的庇护下长大,从没经历过什么了不得的挫折,刚要出山门磨练心性便又遇见了她。一个人连水坑都没淌过,就骤然掉进个无底洞。哀哉。
花颜不信什么一见钟情,只相信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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