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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藤(6)(1 / 2)

&esp;&esp;奥利维亚自杀的那天早上,阳光依然如往常般冷漠。她吩咐女仆取消了下午的茶宴,独自用完午餐后关上了房门。她对当时的女仆长下达了最后的敕令:除非仆人铃响起,否则任何人不得入内打扰。

&esp;&esp;晚餐时间,奥利维亚没有摇铃,也没有像往常那样要求女仆长端茶进房,女仆长感觉事情怪异,试探性地敲了敲奥利维亚的房门,里头一点声音都没有。

&esp;&esp;于是她鼓起了勇气擅自打开了房门,映入眼帘的是奥利维亚死相凄惨的尸体,鲜血与残缺的脑组织喷溅在奢华的丝绒窗帘上,尊贵的夫人瘫坐在沙发上,被子弹贯穿了半边的脑袋茫然地望着天花板。

&esp;&esp;多利安接到通讯时反应很平静,只吩咐管家维克多做他该做的事情。格林家视这场自杀为家族耻辱,不愿意声张此事,奥利维亚被安静地葬在了伯恩家的墓园里,没有悼词,也没有葬礼。为了保全名誉,两家人对外宣称夫人为了疗养身心,踏上了一场遥远的星际旅行。

&esp;&esp;这是一场永远都不会回来的旅行,母亲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。

&esp;&esp;得知了真相的奥利张着嘴,发出了破碎的哭喊,试图表现得很悲痛,但他的心里却有一部分迅速且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。

&esp;&esp;西里亚很快被其他仆人赶出了房间。当奥利哭着对其他赶来的仆人质问这件事时,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为难的表情,奥利的一部分在为母亲的去世痛苦,而另一部分则冷漠地飘浮在一旁,他抽离了,变得漠不关心起来,他就像礼仪书说的那些「贵族」一样,一边流泪一边盯着每个人的脸。

&esp;&esp;在摆脱了个人情绪之后,辨认每个人的感情跟思想突然变得容易起来。&esp;这里的每个仆人都知道母亲不在了,每个人都知道,只有他被蒙在鼓里。

&esp;&esp;「小少爷,不要再哭了。是老爷让大家瞒着的,他不想看你太伤心。」

&esp;&esp;「爸爸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?」

&esp;&esp;「这……其实是大少爷跟老爷建议的,他们都不想让您为此难过。」

&esp;&esp;说到这,其中一个女仆还对着他露出了充满优越感的怜悯之情。&esp;奥利捂住自己的脸,心中冷漠的部分扩大了,他努力地回忆母亲的面庞与形象,脑子里却只能浮现一个面容模糊的女人,温热的泪水逐渐干枯,奥利仍坚持着发出抽噎的声音。

&esp;&esp;什么都看不见。&esp;什么都不想看见。

&esp;&esp;第二天早上,依旧是西里亚来为他端药,她那张白净的脸庞上什么情绪都没有,好像昨天破坏了规矩的人不是她似的。&esp;「……你还没被辞退啊。」奥利抱着膝盖,怨恨地盯着她瞧,不知怎么的,奥利只要看见西里亚就觉得有股说不上来的别扭在心里躁动。

&esp;&esp;自从那天在花园遇见她,意识到她与达米恩之间的关系不一般之后,他就有一肚子的委屈跟郁闷,他痛恨那张总是微笑的脸庞,痛恨那轻柔虚浮的声音,但不管他怎么折腾,西里亚都不会哭,也不会露出痛苦的表情。她像是一潭幽深的黑水,无论奥利投下多少情绪的石子,都激不起半点涟漪。

&esp;&esp;难道她不会难过吗?她也不会生气吗?奥利越是想撕开她的面具,就越是搞不懂西里亚这个人。

&esp;&esp;「你今天不准备将水泼到我脸上了吗?」西里亚对他敌视的目光视若无睹,她熟练地将托盘置于床头,把温热的茶水注入骨瓷杯中。她的姿势十分优美,奥利甚至觉得她的动作比他的仪态教师还标准。

&esp;&esp;「……你为什么要说。」

&esp;&esp;「说什么?」

&esp;&esp;「妈妈的事情。」

&esp;&esp;西里亚递茶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顿,但很快就恢复如常,奥利接过茶杯,厌烦地低下头抿了一口,尽管用了那么多香料,药物的苦意仍如针刺般扎进舌尖。他凝望着杯子里晃荡的褐色茶水,圆形的水面上反射出他苍白的面容。

&esp;&esp;「可能是因为你总是摆着一张了不起的脸,让我心生嫉妒。」西里亚将手背到身后,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。奥利分辨不出她是在嘲讽,还是将愤恨掩藏得太好。

&esp;&esp;「你是个被宠坏的孩子,抱病在身,却被父亲跟兄长纵容,所以才养成了乖张的个性。」&esp;「……。」奥利皱起眉,手指无意识地扣在杯子的边缘。

&esp;&esp;「这就是外界对你的评价。」西里亚无视了奥利的情绪,自顾自地说着话:「老爷找来为你治疗过敏的是oga内分泌调节领域的权威医师,大少爷为你物色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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