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不慎就死了,或是因病或者被杀,风险太大了。
平民尚且如此,更别提王室成员的想法了。
是以在这个时代,多子意味着有福气。
她以为表兄也是这样的想法,只是怜惜她,不想让她短时间内连着生罢了,没想到完全不是吗?
这是为什么?
“没有,乱想这些做什么?”他轻轻拍着般般的后肩,“我说故事哄你安睡可好?”
“你表现得这样明显,还想瞒着我,我心里不舒坦,睡不着。”她将他的手臂拂开,心中不解又惶恐。
“可我若将我真实想法说出来,只怕更会吓到你。”嬴政抚着她的面颊,俯下身子与她在床榻上抱在一起,嗓音低微几不可闻,“我身为秦王需要一个继承人来继承这个偌大的国家,所以我欢喜肇儿的到来,从前你告诉过我什么胡亥扶苏之争,归根结底可选的人多了,就会出现兄弟相伐。”
“留一个肇儿好生教导便也是了,我所求不多,”他慢慢的说着,对上昏暗中她含泪的双眸,话语顿住了。
几瞬后,他自嘲的笑了一声,“罢了,其实最重要的原因,是我畏惧你发生意外。”
前面说的那么多,很有他自己在为自己的恐惧开脱的意味,“虽说生产那日你只是因为疲累昏睡过去……我当时没办法思考,也不敢想,如果你真的就这样——”
他一贯很避讳这些事情,连‘死’字都不肯说出来,可见是真的恐惧。
“我对他如何期待的起来?你的月份越大,我的恐惧便越真切。”有时候甚至想悄无声息的让表妹滑胎。
他没有这么做仅仅是因为滑胎对身子的损伤也很大,他不会伤害表妹,表妹是他的妻子。
而且表妹和肇儿日日都会关切的摸摸肚子,一同期待新的生命降临。
他的情绪是多么的不合时宜,更显得冷血另类。
“倘若当初没有为了一己私欲,这个孩子也不会在你我的预料之外来到。”
般般听的怔愣住了,她想遍了所有的可能性,唯独没想过表兄是见证过了她生肇儿时的疲累昏睡,生出了无限的畏惧。
她当时似乎确实是昏睡了一天一夜?她也不记得了。
当时他是什么心情?她没有问过,也不知道他竟然背负着这样的心事。
收整心绪,般般抚上他的手,放到自己的小腹上,“表兄,虽然这个孩子不在我们的预料之内,可我很期待它的。”
她认认真真道,“这是我与表兄的孩儿,我爱表兄,我爱肇儿,所以我也爱它。”
“我会没事的,当日昏睡是因为我没有生过孩子呀,”产婆当时说她年轻,没有生育经验,产道有些窄,所以产后才会累得不行,仿佛精力全都被抽空,女子头胎总要生涩些,“若你担心,咱们就让楚国公主留在咸阳照看我,你不是也说了么,她可是什么妇科圣手呢,救过许多蜀地的女子。”
“我不会离开表兄的,我们还要做一辈子的夫妻呢!”她还没当皇后呢谁懂,要这时候寄了,做梦都得弹坐起来拍脑袋!
“楚国公主制的那个手串不是正在试验阶段吗,若是成了我也要几颗药丸,将它镶嵌进我脚链的铃铛里,刚好不影响美观。”
嬴政终于被她叽叽喳喳的话说动,露出了一丝舒缓,“那还是罢了,塞进药丸铃铛就不会响了吧。”
般般:“?”
“你当年送我铃铛做脚链,不会当时就脑子坏坏的吧?”
“……”嬴政将她的脑袋按进怀里,“那时我才几岁?”
般般留意到表兄没否认‘坏坏’这个说法。
铃铛作脚链,当时没发觉不对,现下想来就古怪,岂非她走到哪儿他都能听见?这跟古代版的定位器有什么区别吗?
气氛好似放松了一些,般般趁热打铁,生出作妖之心,故意扯着他的衣领问:“若是两个儿子,到时候表兄要如何分?我可是听说昔年赵王有两个儿子,无论将国家继承给哪一个,他都心疼另一个儿子,最后竟然想将土地一分为二,平等的分给他们。”虽然此事后来没办成。
嬴政很无畏,甚至都没有思考,径直道,“这天下的土地多不胜数,大洋彼岸的地盘都是无主的。”
??谁跟你说是无主的。
人家只是穷了点,这是无主吗?
强行无主?
……不过想一下,如果未来整个地球都说中国话,好像……还挺带感的。就算过上千年万年之后,自己人跟自己人斗了起来,也总比让金发碧眼的人登陆来得强。
得了吧 “你见过秦王吗就乱说。”……
许是因着昨夜两人长谈,次日嬴政休沐,一早他命人准备了几套外出的衣袍,要带她出宫玩。
般般用了早膳,高兴的叽叽喳喳忙来忙去,要问他自己穿哪一件好看。
“这件!”
“好看。”
“这件?”
“也好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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