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草芥,你居然还替他说话?”
沐川难得说了句政见:“皇帝仅继位四年根基不稳,倘若事事彻查,将会无人可用。”
傅初雪呕出的血很烫,烧得喉咙似起了火,哑着嗓子说:“嘉宣装成小白花骗你东征西战,要我说,十年前你就不该在荷花池救他!”
沐川怕隔墙有耳,又去捂他的嘴。
傅初雪气得狠狠咬他手掌,“你变成了党争的工具,还傻呵呵地替皇帝考虑。我问你,唐沐军到了延北,粮草为何不到?”
宽大的手掌放在额头,轻抚额间碎发,像是在给小猫咪顺毛。
傅初雪打开他的手,“倘若这次延北无粮,父亲被撤了爵位,日后我怕是就要沿街乞讨!”
沐川胸口血已凝固,傅初雪里衣铺在身侧,身上没有半点儿脏污,沐川没与他计较,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薄薄的脊背,跟哄小猫似的,耐心安抚。
一刻钟后,傅初雪理智回笼,离开沾满血迹的胸口,又开始用敬称:“将军以延北固防为由,胁迫在下查案,在下帮到此处,已算仁至义尽。”
沐川倒是没用敬称,“今日之事,我不会说。”
傅初雪看出他在示好,摆手道:“在下没长性,狗死了就埋,人用完就扔。”
沐川眸色渐暗:“方才说‘你的就是我的,我的也都是你的’不作数吗?”
“将军要查之事涉水太深,在下没有义务为唐沐军复仇,也没有义务铲除奸佞。”傅初雪指着门口,意在逐客:“认人不清,就不要总是妄想能反了天,如今你我政见不合,道不同不相为谋。”
先帝明德荒废朝政,以至官吏迂腐,民心离散。
然不思进取,终日祭天游神,认为把持朝政的有效手段,就是将官员子女扣在宫中。
明德十二年,沐临赐封镇国大将军,明德帝令沐川入宫为质子。
沐川十岁那年,于荷花池散步,偶遇一年龄相仿的美人。
美人肤若凝脂,体型纤细,像个瓷娃娃。
沐川不由自主地向瓷娃娃走近,却听瓷娃娃说:“此地财狼虎豹多的是,再过几日我便会离开,你啊,就等着受死吧。”
没想到神仙般漂亮的人,说话竟如此刻薄,沐川呆愣愣地杵在原地。
瓷娃娃见他不说话,嗤笑道:“长得人模狗样,莫非是个哑巴?”
不远处忽然传来咯咯的笑声,瓷娃娃将沐川拉到假山后,少顷见一穿着淡青色的夏衣的小男孩跑到荷花池边。
瓷娃娃说:“他的腰间系着云纹腰带,应是皇子,但只有一名宫女跟随,八成是位不受宠的。”
皇子拿柳条逗弄荷花池中的锦鲤,玩得开心之际,身后的宫女忽然将其推入池中。
荷花池淹不死大人,但淹死不会水的小孩绰绰有余。
皇子在池中扑腾,沐川欲救人,被瓷娃娃拉住,“宫女应是受人指使,你若想日后在皇宫好过,就不要招惹。”
沐川打开瓷娃娃的手,二话不说跳入池中,捞起皇子。
自那往后,嘉宣就像个小尾巴,每天“川儿哥,川儿哥”地跟在身后。
他们一个质子、一个不受宠的皇子,每日被太监克扣口粮,谁多搞了餐食都会与对方分享。
嘉宣继位前曾说:“我的就是你的,往后我有的都会分你一半。”
与傅初雪今日所说如出一辙。
五年前,嘉宣于正殿之上信誓旦旦承诺:“若将军平定东桑,朕定会彻查龙丰坡之事,将奸佞绳之以法。”
他二话不说便率三十万唐沐军去东桑征战。
之后的一切正如傅初雪所说。
嘉宣不是小白花,傅初雪也不是小猫咪。
他们都只会嘴上说。
他们说过的话,沐川都信了。
遵从本心
清晨,焦宝蹲在主子门口听墙角,只见一裸着上半身的男子推门而出。
“喂,你……”定睛细看裸男竟是东川侯,焦宝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往下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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