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江雪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向江韵书低头, 或许从某种角度来说, 他确实是最像连云里的孩子——
沉默、隐忍、坚持、固执,且高自尊。
如果某一个人或者某一种奖励是需要低头才能拿到的,那连江雪宁可不要,也不肯抛却自尊。
这就是他最像连云里的地方。
可连云里愿意为了自己的自尊, 抛下京城的富贵生活回到容港重新打拼,可是他却不愿意看连江雪和他一样,吃苦受累。
他希望连江雪能过得好,为此,他什么都愿意去做。
想到这里,连云里忙伸出手,想要抓住连江雪,可因为肌肉没有力气,只能徒劳地抠了抠被单,道:
“不是的,不是这样的。”
他说:“其实爸爸和妈妈当年分开,是有原因的,而且主要的错在爸爸,所以你妈妈才会一怒之下,再也不来见我们的。”
连江雪:“”
他动作微顿,垂下头,看了一眼连云里。
连云里本以为连江雪会问他究竟是犯了什么错,才会让江韵书二十多年不愿意见他,但连江雪却并没有问这个问题,而是吐出了一句连云里再也回答不了的话:
“那我呢?”
他语气平静地问:“我又究竟做错了什么让妈妈不高兴,让他这二十多年来,都从来不肯来容港我一眼呢?”
“”连云里彻底失了言语。
他想起这二十多年来,他也从来没有去京城,看看连拂雪。
他和韵书,是一对最不合格的父母。
这样的念头让连云里彻底失去了解释的机会,只是这样躺在床上,呆呆地看着连江雪。
连江雪转身走了。
简单地洗过澡之后,连江雪换好衣服,走出厕所,抬眼看见连云里已经躺在床上,闭上了眼睛。
或许他并没有睡着,只是因为不想让连江雪担心,才假装睡了。
连江雪没有揭穿他,给连云里掖好被角,才转身出了门。
他走到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,靠着墙角,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皱巴巴的烟,抽出一根,点燃。
这里没有灯,阴影化作背景,将连云里身体的边缘轮廓晕染开来,令他的五官也变的模糊不清,唯有微黄的火光如同星子一般,闪耀在他的指尖,也照亮了他微凉的眼神。
那双眼睛里没有什么情绪,反而是麻木和疲惫居多,原本漂亮的丹凤眼眼尾微微下垂,瞳仁并不聚焦,而是虚虚地看着面前的地面,也不知道是在看些什么。
忽然间,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片刻,他拿起一看,是连云里住院的缴费通知。
连江雪眼眸微动,动了动手指,进行了付款。
银行卡又划了一笔钱出去,看着逐步减少的余额,连江雪烦躁地将烟丢在地上,用脚尖碾灭,随即捡起来,丢进垃圾桶里。
下午忙到现在都没有进食,连江雪双手插兜,走出医院,随便去路边的小摊上吃了一碗面。
面没有多少肉,甚至连青菜也没有,清汤寡水的,但因为太饿了,所以连江雪也不挑,几乎是狼吞虎咽地就吃了起来。
吃完饭,连江雪本来想直接回医院,却收到了阮寄水给他发的消息:
“可以出来见一面吗?”
八个字,简简单单的,像极了阮寄水这个人,清冷,话少。
连江雪:“”
自从他离职以来,阮寄水就给他发了好几条类似的信息。
连江雪一开始还会回“抱歉,最近在忙”之类的客套话,来婉拒阮寄水,但阮寄水好像是非要吊死在他这棵树上一般,时不时又诈尸,给他发一条消息,问他要不要见面。
连江雪又不是傻子,哪里会不懂这种成年人之间要见面的暗示究竟是什么意思,但是他就是闹不明白,他究竟是哪一个动作让阮寄水误会了或者是注意到他了,以至于阮寄水非要缠着他,和他见面?
要是换做之前,有个富可敌国的大美人对他表示出好感,连江雪说不定当场就从了,但是他现在工作又没有,年纪还不小了,再加上一个生病需要时时床前照顾的爸爸,以及他自己说不定年纪大了之后也会发病瘫痪,顶着这样子的身体和家庭情况,他怎么好意思去拖累阮寄水呢?
他配吗?
想到这里,连江雪动了动手指,给阮寄水回了一句“抱歉,阮总,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,我不喜欢你,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。”
言罢,他就直接把阮寄水给删除了。
既然不想拖累人家,那就干脆做狠一点,不然不清不楚的,让别人还心存希望,反而耽误了别人一辈子。
连云里的身体依旧时好时坏的,连江雪的意思是多留在京城治疗几天,但连云里却一改常态,十分固执地要回容港。
连江雪没办法,只能去咨询了医生。
医生的意思是连云里的身体只能靠锻炼和药物慢慢治疗,不需要动手术,回到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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