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平定此乱。况且……陛下疑心他在利州暗养私兵,此番正是要借机查探虚实。陆呈辞在朝臣与皇命双重施压下,又恐利州之事败露,只得奉命前往。谁知竟遭此不测。”
沈识因静默良久,眸中尽是痛色:“如此说来,这是皇上设的局?所谓平乱不过是个幌子,实则是要引他入瓮?他堂堂亲王,素来警醒,若非早有布置,怎会轻易被困在琉璃窑那般绝境?”
陆瑜终究还是容不下他。
虽早知君臣殊途,铲除藩王是帝王心术,可这雷霆手段来得也太快太急。但陆呈辞经营多年,权柄在握,岂会这般轻易中计?
母亲见她神色凄冷,连忙握紧她的手劝道:“因儿莫要过早绝望,既未见着尸身,便尚有转圜之机。你二哥已遣人赶往利州,待他入宫探得消息后也会亲自前往查探。”
沈识因强压下喉间哽咽:“二哥,带我入宫。我要面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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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有话说:来啦!来啦!不好意思晚了一会。
陆瑜下朝后,连膳食都未传,便径直往御书房去。近来春色愈浓,他的身子却越发不济,咳嗽频频,总不见好。
他匆匆批完几道紧急折子,又召了几位重臣议事。不料未议多久,大太监便躬身来报,说亲王妃沈识因求见。
陆瑜只应了一声,命大太监先引她去偏殿等候。他这里迅速与臣子交代完毕,方才起身往偏殿去。
甫一进殿,便见沈识因立在殿中,眉眼间凝着一片焦灼。见他来了,她急急上前行礼:“臣妾拜见皇上。”
陆瑜摆手道:“快起,不必多礼。”
沈识因起身,抬头正对上他看来的目光。
时隔多日再见,沈识因不由得想起当初被困在宫中的那些时日——那时他也是这样看着她,那眼神让她不敢直视,亦不愿直视。
而今他面色似比从前更苍白几分,神情虽一如往常,却隐隐透着沉郁。
她凝着他,径直开口:“臣妾此来,是想问皇上,陆呈辞当真去世了吗?”
陆瑜早知她为此事而来,指了指一旁的凳子:“你先坐下,我慢慢与你讲。”
沈识因不肯坐,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急切:“臣妾没有时间慢慢听。如今我只想找到我的夫君陆呈辞。听说他去利州是陛下派的差事,后来琉璃窑爆炸,人人都说他已身亡。可未见尸首,我不信他就这么死了。敢问陛下,这是不是你设的局?是不是你要害他?”
来的一路上她都在思量该如何开口。明知即便陆呈辞尚在人世,陆瑜若知晓下落也绝不会相告。可此刻真见到这人,满腔情绪再难抑制,连礼数都顾不上了,竟问出这般直白的话来。说到最后,眼眶已红,声调也不自觉地扬了起来。
陆瑜对她的失礼并不在意,咳嗽几声之后,才缓声道:“朕知你心中难受,但先别太激动。他去利州确是朕派的差事,可人绝非朕所害。”
“不是你?”沈识因仰首望他,泪光盈睫,“若不是你,还能有谁?我只想知道,他究竟是生是死?”
陆瑜又咳了几声,语气涩然:“朕已命人查探,在窑底找出一些烧焦的尸首。就目前现场的证据来看,他确实不在了。”
确实不在了?
沈识因蓄在眼中的泪水顿时落了下来。
她颤声问道:“所以连你也确认,他是真的死了?就……没有一丝侥幸活着的可能?”
陆瑜并未直接应答,只低叹一声:“那琉璃窑厂结构极为封闭,四周尽数炸毁,若当时被困在地下,确实难有生机。朕当初并非下令置他于死地,定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……”
“差错?”沈识因骤然打断,“能有什么差错?我听二哥说,当初是一位姓亦的将军领他去平乱,又将他引入那琉璃窑下。爆炸之后,连那将军也死了,只说是为铲除余孽而殉职。”
她眼中泪光闪烁,声音却愈发冷厉:“铲除余孽而殉职是什么意思?不就是把他当做余孽对待?你若没有杀心,怎会有这般说辞?如今你已坐上龙椅,为何还要这般残忍?”
她越说越激动,最后一个字落下时,泪水已夺眶而出。她怒视着陆瑜,双手不自觉地攥紧。
陆瑜听闻“残忍”二字,又见她如此激动,压抑许久的心绪终是再难抑制。他冷笑一声:“你说朕残忍?朕的话你为何不信?此事其中另有隐情,怨不得朕,他的死与朕无关。”
“怎会无关?”沈识因冷眼相视,“若不是你故意将他派去利州,他又怎会遭遇这等危险?”
“那你说朕做这个皇帝做什么?难道连派遣臣子平乱的权力都没有?”陆瑜既无奈又沉痛地望着她,“他私养兵马之事,你为何不提?朕是皇帝,既为天子,岂能坐视江山分裂,任由藩王拥兵自重?难道要等他有朝一日率军来犯,再度掀起战火,致使生灵涂炭不成?现在你却要来怪朕?”
“我为何不能怪你?”沈识因的声音也冷冽起来,“当初是你为争夺皇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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