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学说继承自上古,他们自傲于先贤,又彼此不服,甚至放出豪言壮语,道:“让我们服气某个人,皈依于某一道,开玩笑,怎么可能?”
“中洲百家各有傲气,学说又截然不同,注定是一盘散沙。”
继承了宗门的他们,在百家之乱中趁势而起,寻找宗门发展的机遇,昔日死对头,越发的看对方不顺眼,甚至发展到势同水火的程度。
直到他们,在百家之乱的末尾,见到那位刚刚建立儒宗的年轻圣人。
彼时的谢衍,登上圣位时日不久,连他一手创立的微茫山儒宗也异常年轻。
“听说,又有名士归于儒宗了。”
“冲着圣位去的吧?”
“圣人谢衍还放出话来,要在中洲建立‘儒道’呢。”
“建立道统,这可比开辟宗门难多了。”
众人纷纷看笑话,“不说别的,中洲百家与世家大族,他搞得定吗?”
韩度自然听到流言,看似感兴趣,实际内心却不屑一顾。
“上古时,法家自成一派,与儒者又不算和睦。教我去跟着那位‘圣人’建立儒道,还以他儒门命名,嗤,怎么可能?”
在与老友墨非对骂时,韩度也从这位一心沉迷墨学的死对头口中,听到他对儒的反感。
“上古时的儒,强调什么礼乐尊卑,还是把人分三六九等,真是无聊。”
墨非拧着机关甲的零件,道:“我们墨家以‘兼爱非攻’为道,可不兴他这一套。若是圣人谢衍上门做说客,我若是听的不高兴,连圣人的面子都不会给,非得把他赶出去。”
他们想的很好,直到圣人,真的登门的那一日。
仙鹤盘旋,白衣纷飞。
那人乘风而来,飘逸不群,宛如临江仙。
“树欲静而风不止,中洲仙门将变,我欲与诸君重现——”
“上古时期,诸子百家的辉煌!”
墨法抉择
当年的圣人谢衍, 究竟是何等模样?
才能以一己之力成立儒门,收服百家, 组建儒道,将一盘散沙的中洲仙门收拢于掌心。
听到这个问题时,墨非正冒着寒风骤雨,带着后继者墨承与一众墨家门徒,奔波在除灭妖兽的前线。
从三大湖到长临城原野。
墨者布衣裘褐,赴汤蹈刃,死不旋踵。
“宗主,我们还要坚持多久?”
“这场灾难,自春及秋。等到坚持到入冬, 雨水就不会那么多了,妖兽之种也会少很多。但圣人担心会有雪灾。”
墨非十指系着无形的灵气丝线, 在他的操纵下, 高逾城墙的机关甲人缓缓抬起双臂, 对着从河道里爬上岸的妖兽先行扫荡。
在灵火铳的硝烟弥散后, 墨家弟子开始着手除灭这一带的妖兽。
迁徙之民何其多, 水患过境时, 无数房屋家财都毁于一旦。
更何况, 还有接踵而至的寒冬。
多少人能够活到第二年春?不清楚。
但墨非似乎从圣人的态度中猜出, 这样的灾厄,大概还会有第二年、第三年。
墨承见墨家这般精锐尽出, 甚至作为宗主都上了前线, 虽然无条件服从, 心中却是有不解。
在抗击妖兽的闲暇,他找准机会,问道:“爹……宗主, 上古时候,我们墨家不是和儒宗势如水火么。既然‘儒墨’同为显学,您当年又是为什么选择‘百家归儒’?”
墨非拍了下墨承的后脑勺,笑骂:“未雨绸缪罢了。半大小子,还质疑上了,听圣人的话,总是没错的。”
“等你长大了,继承这墨家钜子的位置,你就知道了。”
上古时,墨家领袖称“钜子”。如今他们多称领袖为宗主,“钜子”之称,代表的是墨家承继上古的骄傲。
在钜子的位置传至墨非时,作为机关术的奇才,墨非从此撑起门楣。天才是张扬不羁的,他也不例外。
他成为墨宗宗主的时间,还在天问先生登圣之前。
一滩浑水的仙门百家里,时常有大能异军突起。
或是结盟,或是敌对,彼此之间为争夺资源、弟子和地盘。时常彼此攻讦,甚至发展为武斗冲突。今日你欺我门楣,明日我就杀上你山头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。
每个人披着衣袍,文质彬彬,在道统斗争时,却无一不做了豺狼,露出沾血的獠牙。
无他,仙门秩序就是强者为尊。
弱小的宗门会受到践踏,孱弱的学说甚至无法发展起来,就迅速消失在修真界。就算暂时苟活于当世,也朝不保夕。
道统倾轧之下,总有输家。在仙门混不出明堂的修士堕入邪道,转而去俗世装神弄鬼,博得利益,迫害凡人,甚至时常闹出血祭的丑恶罪行。
彼时,还是道家“无为而治”的时代。修真界还处于“小国寡民”时,这种思想尚行得通。
修真界的体量膨胀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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